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繼上一篇「訂單滿載、趕著交車的特斯拉（Tesla），為什麼選擇裁員與降價策略？」這個月特斯拉交出 2019 年第三季的財務報表，剛好作為年初一系列組織改革的成績單，這對特斯拉並不輕鬆，歷經旗下電動車款大降價、關閉多數實體門市轉為線上購車模式以及裁員 3,000 多位作業員。
當時華爾街分析師大多看衰特斯拉，指出特斯拉現金流吃緊、積欠供應商款項，而且傳統車廠也推出電動車款競爭，紛紛下修目標價，但財報結果出爐後，狠狠打了看衰的分析師一巴掌。
特斯拉第三季營運首度轉虧為盈，以 non-GAAP 會計準則衡量，特斯拉本季營收 53.53 億美元，從上季虧損 2 億美元扭轉為獲利 3.4 億美元，這個好消息激勵低迷已久的股價從 254 美元跳漲至 328 美元，漲幅達到 29% ── 獲利徹底跌破華爾街分析師的眼鏡，他們向來熱愛唱衰特斯拉，特別是高盛 David Tamberrino 設定的目標價長期低於 200 美元，今年 6 月最低甚至砍到 158 美元，他是舉世聞名看空特斯拉的分析師，這次漲幅肯定讓他晚上難以入眠。
雖然以往第三季都是特斯拉業績較好的季節，但今年受到中國電動車市場衰退的影響，每一家電動車廠商都面臨了嚴峻的挑戰，他們也受到了不小的影響，但從最新財務報表中仍然可以看出特斯拉的改造成果，雖然裁撤工廠作業員並關閉實體店面，但 Model 3 產能與銷售都大幅增加、自動化製程也逐步完成，均指出特斯拉成功提升產能與營運效率。
這週我們將導讀特斯拉最新財報，帶各位短時間掌握特斯拉現況與營運展望。
如同上一篇文章提過，特斯拉從高價的 Model S/X 系列轉向平價 Model 3 是為了普及電動車，讓更多人買得起電動車，藉此讓電力取代傳統石油，達成理想中的「能源革命」，這次的財報進一步證實 Elon Musck 的理想正轉變為現實。
對比 2018 年第三季，當時單季的 Model S/X 產量為 26,903 輛、 Model 3 為 53,239 輛，到了 2019 年，特斯拉生產結構產了不小的轉變， Model S/X 產能衰退至 16,318 輛， Model 3 則增加到 79,837 輛，由於單價降低，特斯拉的汽車毛利率也從去年 25.8% 下降為 22.8% 。
驚人的是特斯拉第三季生產了 79,837 輛 Model 3 ，同期交車數達到 79,703 輛，意思是從生產到交車的效率顯著提升，單季便可完成大部份的 Model 3 交車量，另外總體的平均庫存銷售天數只要 17 天，業界平均則要 65 天。
意思是僅需 17 天就能賣出一輛特斯拉電動車，對比去年需要 31 天減少了 45% ，更低於業界平均四倍 ，而且這個庫存還計入運送途中與店內庫存，實際數字會更低，在目前極為不景氣的汽車市場，這是其他車廠難以想像的數字表現。
目前特斯拉在美國及上海擁有兩座廠區，美國弗里蒙特廠負責生產 Model S/X 、 Model 3 及 Model Y ，進入試營運的上海廠則生產 Model 3 與 Model Y ，預計第一批的年產能可達到 150,000 輛 Model 3 ，他們也對中國市場銷售 Model 3 寄予厚望，另外在歐洲也預計要新設工廠投產 Model 3 跟 Model Y ，但尚未決定地點。
他們預期 2020 年夏季以前正式向市場推出 Model Y ，並且試產一批特斯拉Semi ，未來還有商用卡車 Pick up Truck 及新一版的特斯拉 Roadster 。
特斯拉也在官方財報中表示他們很有信心今年交車數可以到達 360,000 輛以上，代表第四季交車數要達到 10.5 萬輛以上，即使今年初裁掉一堆作業員，交車輛仍然突破新高，說明特斯拉工廠的自動化製程已經逐漸成熟，能夠拿掉一部份的人工組裝程序，也印證當初的推測：「即使裁掉作業員也不會影響產能」。
你一定會好奇，特斯拉年初的組織重整計畫到底能改善多少？這方面財報也給出了明確的答案， 2019 年前三季的合計營運支出相較於 2018 年從 34 億美元減少至 31 億美元，同時總營收從 142 億成長到 172 億美元。
透過開除員工，特斯拉過去三季總共省下了 2.48 億美元的人事成本，但是員工股權費用上升了 0.4 億美元，加總下來約省下 2.2 億美元的管理費用，佔總人事管理費用約 10% 。相對地，資遣員工需要支付資遣費，關閉實體門市也要認賠押金和租金，特斯拉為此認列了 0.5 億美元的損失，但組織重整預計再為第四季省下 0.62 億美元的管理及行銷費用。
特斯拉策略相當明確，如果要提供足夠平價的電動車，必須逐步完成電動車的自動化製程、盡可能地減少人工組裝的製程，藉此節省人事支出並擴大經濟規模以降低成本，再複製美國工廠的經驗到上海工廠，接下來還要到歐洲設廠以拓展產線與市場。
目前特斯拉營收約有 52% 來自美國、中國 12.4% ，其餘則分佈在歐洲與其他地區，特斯拉計畫透過上海工廠投入中國市場，他們還特別提到中國現在是全球第一大的電動車市場。
總結來說，特斯拉確實透過組織重整計畫降低營運支出，在不影響營收成長動能的條件下拉高公司整體的營運利潤，另外由於自動化製程的成功，裁員並不影響總產出；關閉實體店面也沒有導致銷售衰退，因為大多數的客戶都願意透過網路購買特斯拉電動車，這是相當正面的訊息。
但他的燒錢速度可沒有減緩：快速擴廠、購買設備與投資研發正讓特斯拉的負債以驚人速度的累積，截至 9 月 30 日當天，特斯拉帳上可供還債的流動資產僅有 100.9 億美元，對應的流動負債（主要是積欠供應商的款項）就有 101.5 億美元，其餘還有長期負債（銀行借款與可轉換公司債）達 113 億美元，對比 2018 年長期負債金額 94.4 億成長了約 20% 。
特斯拉現金周轉吃緊已經不是新聞，目前手上現金約有 53.4 億美元，雖然相較於 2018 年的 36.9 億美元增加了 16.52 億美元，今年截至 9 月底營運淨現金流入達到 9.8 億美元，對比去年同期的 8.6 億元成長了 14% ，另外車輛的平均銷售天數創下新低，僅需 17 天，代表產品變現的速度非常快— 這一切看起來都非常樂觀。
身為財務長，如果公司累積了龐大的債務，當業務終於開始賺錢且有正向現金流進來時，大多人都會鬆了一口氣，心想終於可以脫離過去整天被催款的日子，開始慢慢還債，甚至可以早一點下班，別忘了特斯拉帳上可是還有高達 113 億美元的附息借款，對特斯拉造成不小的利息壓力。
但 Elon Musk 怎麼可能會給財務部門好日子過？當然是要繼續借更多的錢投資！
為了製造更多的平價電動車與拓展產品線，特斯拉持續投資廠房以提升產量，從現金流量表觀察，今年他們透過可轉換公司債，搭配借新還舊的模式多借了 18.18 億美元的貸款，計畫 2019 年總投資額達到 15 億美元，用來擴建超級充電站、車輛維修廠、新增廠房設備，增產 Model 3 、 啟動 Model Y 與 Tesla Semi 的量產計畫，還有投資垂直整合專案，例如研發自有新電池技術。
對， 2019 年帳上那筆增加的現金是要借來要投資設備的，這明確暗示特斯拉只要現金足夠周轉，其餘現金就會拿來投資擴張，不夠的話 Elon Musk 總是有辦法找出資金，接下來兩年他們預計還要每年投入 20 億至 25 億美元的資本支出，而且不排除繼續借錢投資。
擔任這間公司的財務長體力與心理素質都要夠強，不但要處理複雜的供應商積欠款項、銀行利息還款與投資人議題，還得忍受執行長持續亂來，像是之前的推特洩漏私有化事件就認列了 2,600 萬美元的罰款與法律費用，接下來還要為他解決資金與跨國投資的複雜問題，不免好奇特斯拉財務部門的實際工時。
對 Elon Musk 而言，誰在乎財務黑洞？他就是有辦法找到人借特斯拉錢。
只要電動車能普及化，特斯拉實質上是一間能源公司，自己擁有完整能源基礎設備與領先製造技術，其中蘊藏的能源商機不是這一百多億美元債務可以衡量的，特斯拉電動車也因為其出眾的性能與使用體驗，全球累積了眾多的愛好者，然而讚嘆特斯拉技術實力的同時，別忘了背後長時間過勞的財務部門。
＊本文授權轉載自《寫點科普，請給指教》
